第154章(第1页)
未清狂偏过头不屑道:“你们要想用我来要挟魔教,那就死了这条心吧,魔教易主,现在的我已经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历烊死死盯着他。
“昔日同我多次争斗鬼令的人是你吧,历烊!”
闻言历烊始终饱含笑意,未清狂视线看向他左臂:“你若不承认,就将左臂袒露出来,以证清白。”
历烊长呼出一口气:“认啊,你想知道啥我都可以告诉你。”
空气中是对质引发的灼热,历烊关上房门小心挂好锁,落魄的凤凰不如鸡,现在的未清狂虚弱不堪,有历烊盯着他是插翅也难逃。
要历烊来说,直接趁他病要他命,沈晏忱优柔寡断,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南方难民遍地,多处发生暴乱,上头震怒,彻查下发现赈灾银子到地方区明显缩水,百姓食不果腹,银子被中饱私囊,民不聊生。
涉案官员难辞其咎,沈晏忱得加急密诏,临时加急人马护送粮食之余,暗中排查可疑官员。
灾情得到控制,人赃并获下,立即押送嫌犯回京等待圣上发落。
路途遥远颠簸,在离京百米开外,嫌犯武动叛乱,景亲王协一众手下当场斩杀犯人,混乱中景亲王遭遇袭击,昏迷现场。
人被抬回王府时,以往的清净被打破,景亲王府内没有王妃操持,人就那几个,历烊被临时叫出来撑外。
“景亲王不顾安危舍生取义,圣上有旨让刘太医入府医治,直到王爷康复。”
对方轻视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历烊身上,达官显贵家豢养男宠是常事,对外说是门客,门关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显然对方并不把他放在眼里,把他想象成也是那种人。
“你两倒是有趣,是约好折磨我呢,改明儿拍拍衣袖一走,床上那个随你怎么寻开心,可不关乎我什么事。”
有宫里的御医在,历烊守着未清狂也不往外走一步,回头说错什么话让那老头听见,可是要一起掉脑袋的。
“皇帝要真忌惮景亲王府势力,直接让沈晏忱死外面得了,犯不着白费功夫抬回来,多此一举。”
未清狂并不完全明白。
历烊自顾自道:“他要真死外头,你让皇帝怎么面对群臣,说得好听点是为国捐躯,难听点还有谁会记得。”
未清狂并不觉得历烊在同他说笑。
历烊神情严肃道:“能干到我这份上,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皇帝疑心已起,我是不会久留,你找个时间也尽快溜了吧。”
现在已经不是他想不想走的问题,是他根本没法走,未清狂噤声不语。
自从上次情丝发作,未清狂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大难临头各自飞,可他无论飞哪去,都是死路一条。
沈晏忱的伤不算太重,得知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圣上更是刻不容缓,摆驾景亲王府。
所有人被遣到屋外,房门紧闭下没人知道里面的交谈,屋外站着精兵守卫,围得更是水泄不通。
“皇叔觉得身子可还有哪不适?”
沈晏忱微笑着摇头,薄唇显现惨白,坐卧床榻更是动都不敢动一下。
“王府倒是冷清,一路过来就连伺候的下人,都没先前府邸来得一半多。”
当初他们是太子是王爷,今时今日地位天翻地覆,时过境迁。这些年来沈彦卿还是头一回进这王府,没有想象中的奢靡腐败,反而清冷得不像回事。
沈晏忱的目光透过外头,隐约可见门口站着的侍卫。
“皇上私行带的人马,比臣府里这些个人加起来的还要多,倒是有得热闹了。”
“回头朕命人从宫中拨点人过来,冷冷清清的像个怎么回事——”
“人再多来些,知道的是王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里的内务府。”
沈晏忱冷不防打断,像是没注意到对方明显难看的脸色。
沈晏忱双目无神,视线缓缓移到对面人的脸上:“皇上可曾记得,幼时你我一同被先帝抽查学业,皇上那时说的是什么?”
沈彦卿当然记得,二人年岁相差不多,虽是叔侄却是一同让太傅授予诗书,那时自己油米不进,常被追着到处跑,相比父母而言,这个小叔更得他心。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但他依稀记得,那彻夜的哭声回响皇宫红墙,入眼竟是缟素。
“皇叔,爹娘是不是不要我了?”
衣裳被揉的皱巴,隐约可见的泪渍在素衣上在格外醒目,那时睡着的孩子,一觉起来变成了这个国家的新王。
沈彦卿默不作声下,周身充斥着与生俱来的威严,那是长居高位者所带的凌厉。
先帝病逝自己身边空无一人,人人都叫他撑起大任,却忽略了他只是个刚刚经历至亲离世的孩子,只有皇叔叫他莫慌,万事有他在。
顾瑨是个忠臣良将,沈晏忱前期刻意藏拙下,他不介意扶持对方,能制衡顾瑨的同时,又能多个人祝他稳坐江山。
维持秩序的那把秤一旦开始倾斜,沈彦卿只会继续加大筹码,直到大厦将倾,他才会逐一铲除,搭建新的秩序。
“朕同皇叔一路过来,要是没有皇叔,没有诸位大臣辅佐,朕走不到今天,大越如今光景不能归功于朕一人身上。”
沈彦卿话锋一转:“可皇叔的所作所为无不让朕担忧,世人皆知景亲王深明大义,为国为民,自古哪个帝王不会深思竭虑,能臣巧将功高盖主!”
“就连朕的人生大事都是皇叔一手安排,皇叔应该懂得及时止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出尽风头。”
安抚在他肩上的手显得分外沉重,如千斤巨石般压得沈晏忱直不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