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1页)
很多工匠会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或者独特印记,但是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想要判断来源的话,现在算是卡住了。
她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还是在细细摸索。
黑眼镜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发作的装聋作哑,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个匣子和那两个玉棺材一起沉在这下面,它肯定很重要,任何布置都是有理由的,它既然在这里了,而且不是那两个人的陪葬品,但又放得那么近,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起来之后需要用到的某样东西。”
张海盈掀起眼皮分给他半个眼神,意思是让他继续讲。
“我猜现在那个匣子里面是空的。”
他话头一转,直接说出了一个猜测。
她已经细细摸了一圈了,但似乎什么都没摸到,她没有对这句话发表什么评论,而是抬手拿掉了耳朵上的东西,曲指敲了敲匣子。
“空的。”
果然。
“他们在等一个机会,把什么东西放进去。”
黑眼镜说。
所以并不是匣子里原本有什么,而是他们在等着什么东西被放进里面吗?她似乎若有所思。
一个大胆的思路,但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自己跑上来那个尸体已经被吃空了,而且下半身也不见了,原主是个成年女性,看骨骼能看出来被训练过的痕迹,但是张家人的年纪不可考据,只是看残存的一半盆骨,这个人在死的时候还没有生育过。要不是死的时候尚且年轻,要不是像张海盈说的那样无法生育,又或者,她这种又是什么状况?家里倒了没赶得上被包办婚姻?
黑眼镜偷偷看了一眼正在靠墙休息的人,她正在盯着面前的地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等,谁知道她有没有结过婚?
她眼睛突然动了,看了过来,然后站起来快步走到了这具尸体面前。
现在尸体被翻到了正面朝上的姿势,她仔细观察着已经萎缩残破的面部皮肤,然后抬手转了下这个人的头。
“有什么发现?”
“没有。”
黑眼镜缩回了准备听点八卦的耳朵。
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但我大概猜到他们是哪一支了。”
她从包里拿出那本笔记,又重新看了一遍,但看得很快,没有特意关注任何地方。看过一遍之后,她把本子倾斜到一个角度,再看,那些字已经另外一些东西了。
她好脾气地给黑眼镜也展示了一下那个角度看到的东西,那些文字已经不是普通汉字了,而是那两枚玉带钩上看到的东西,应该是同一种体系。
只给黑眼镜看了一眼,她就拿走自己读了起来,读完之后她的脸色很难看。
这很难得。
除了平时的冷脸,她偶尔也会有鲜活一点的表情,甚至也会紧张,但她从来没有脸色这么难看过。这证明上面写的东西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而且这种失控至关重要,让她非常不爽。
她合上了本子,什么都没解释,示意他该出发了。
两个人都背上了包,那个玉匣子不算很重,黑眼镜主动承担了携带它的责任,这玩意显然很不寻常,或许在接下里的路途中他们能找到这玩意的使用方法,或许他们出去以后可以真拿它去华强北试试(?),万事皆有可能,他轻松地想。
这些地裂下面的区域不能再探了,可能会无法控制风险,张海盈给相关的地图旁边打了标记,然后选定了接下来走的方向是哪个半地下的通道,那里除了联通一条地下河之外,还联通这一些人工挖出来的部分,以及一大块位置已经很深了的天然洞穴。
“不走吗?”
她站着没有动,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但她这个状态不太对劲。
“你不问吗?”
“不问了,”
黑眼镜就笑,“你自己有主意就好。”
“解雨臣没说过你有这么心大。”
她叹了口气,说这话的语气显然把解雨臣当成一个小辈。
“他怎么评价我的?”
她摇了摇头:“他只说我可以信任你。”
“你就信啦?”
他几乎没听过解雨臣提过她,但他们之间显然有很高的信誉值,高到可以通过对方完成对他人的背书,这对解雨臣而言很不寻常。
“你呢?你在我下水之前还很在意原因,但刚刚为什么不问了?”
黑眼镜抹了把脸:“干嘛问这个,挺突然的。那我也可以回答说,解雨臣说可以信任你。”
聊到这一步,这天算是聊死了,他很少让聊天进入到这种局面,插科打诨,或者别的什么,总能把话头带过去,但他没有这样去应对面前这个人。偶尔,他也觉得这或许是一种百岁老人之间的相互怜悯,他没什么应对这种同类的经验——和哑巴的不算——你看到这种人,再用不靠谱的笑话糊弄过去,似乎就不太礼貌了。
他最近的好人好事做的确实有点多了,吴邪的沙海计划是一个,这次是一个,这两次都是被解雨臣忽悠着在知之甚少的情况下拉了进来,吴邪的事儿已经成了,这次这个呢?
他并不在意,他已经没什么可在意的东西了,包括自己。
他当然可以说,自己是在打工,打工需要一些打工的道德,但并不需要和老板建立信任关系,他有本事让自己活下来,不需要她事事都和他说明。这个理由完美无缺,但他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你结过婚吗?”
她显然被这个唐突的问题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她还是对这个有点冒犯的问题做了回应,她疑惑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