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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城守张大人认出了前头被羁押的红衣公子,他同卫家有些交情,遂教人先将卫霁松开了。
但那伙追赶的人暂且不明身份,便挥挥手,吩咐底下人先押回大牢待审。
可他话音方落,还没等转过身,只听身后软轿里,指尖敲在木板上笃笃两声。
总督大人显然并不满意他做的这个主。
“张大人,”
霍修人在轿中未出,只有声音透过那扇轿帘沉沉传出来,“官员赴任前需牢记燕国律法,你可还记得?”
张大人还不知自己怎的就触了霉头,忙躬身答:“下官记得。”
“那你告诉本官,依万民律法,当众惑乱滋事、毁坏他人财物、肇事逃逸,如此种种,数罪并罚,该当如何处置?”
“这……”
这教他怎么说?
数罪并罚,听起来很唬人,但其实呢?
惑乱滋事,到底被人追赶而逃到底算不算罪过?
毁坏财物,只要没出人命,大多数街上摊贩都更愿意得到赔偿,而不是教肇事者进牢里,花着老百姓的税免费吃牢饭。
特别是卫霁这样进了牢里也不会受罪的人,进去走一遭全当参观了,何必呢?
况且卫家有能赔偿的底气。
再者肇事逃逸,卫霁也算束手就擒,称不上逃逸啊。
但总督大人都问了,张大人哪敢不说,遂拱手道:“如此恕罪并罚,当判处流刑,轻则两年发摩河堤做苦力,重则五年,刺青字,充边军粗使役。”
卫霁闻言当下怔了片刻,这他娘的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才会这么蒙眼儿判吧?
他回过神来顿时满面怒容,“你那是出了人命的判决,小爷不服!”
瘫倒在阮老爷怀里的的阮阮也听见了,一下子听出了满脸的不可置信,睁大了一双眼睛望了望那边轿子。
她隔着轿帘倒是什么也看不见,但脖颈后,不知怎的,总是嗖嗖不停地冒冷气儿……
卫霁不服也没法儿,霍修压根儿不跟他废话,金口玉言定下罪来。
“本官且念你此为初犯,从宽处置,今日城中一应损失,皆由你卫家双倍赔偿,且限你两日内离开邺城,此后三年严禁再踏入半步,否则罪加一等,城卫处有权当场收押。”
“霍大人且慢!”
卫霁情急之下上前两步,拱手道:“在下身为徽州士子,一向敬重霍大人为官清正廉明,今日纵马确有不妥,受大人处置也无可厚非,但在下尚有心仪之人身在邺城,还请大人念在君子成人之美的份上,收回禁令。”
他这么一说,阮阮心头简直一梗,指望霍修当君子成他这个美,怕是……适得其反呐。
隔着轿帘,霍修眉尖狠皱了下,言语冷冷的。
“法外不容情,卫公子,好自为之。”
说罢再没给卫霁半分反驳的机会,毫不留情轮到了阮阮,“阮家长女,自今日起闭门思过一月,不得本官诏令,无人可放其提前外出。”
阮阮头更晕了,枯着脸冲轿子里看一眼,鼻子里一股酸楚,径直就冲上了脑袋顶儿。
第二十九章
回到阮家,阮夫人早听闻消息在兰庭院等着了,难得沉一回脸的人,这会子教人搬了把玫瑰交椅放床前,正襟危坐得像是个青天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