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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在中世纪做奴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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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铁鹞子(第2页)

杜尼娅闻言,脸色骤变,惊讶地看向贾札勒,随后又将不安的目光转向古勒苏姆。

古勒苏姆静默片刻,眼神依旧淡然,贾札勒的怀疑似乎并未真正触动她的心绪。她轻叹一声,语气平稳而坚定:“贾札勒,你多虑了。艾赛德绝非那样的人,我对此心里清楚。”

她缓缓坐直,眼中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一直还算和睦。他若真有意对我不利,又怎会放心地将安托利亚苏丹国的行政大权交给我?况且,他常常只带着两名侍女外出打猎、游荡数日,显然从未对我产生过疑虑或戒备。”

古勒苏姆的声音虽然温柔,却透着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她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如初:“艾赛德虽顽劣,也滥情,但他的心地善良、为人光明磊落。这是我对他的了解。他敢爱敢恨,若真有一天他想抛弃我,绝不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即便他执意离开,也会先确保我余生衣食无忧,而不是借助乱匪除掉我。”

杜尼娅听后,终于松了口气,脸上的紧张渐渐消退。而贾札勒则显得有些尴尬,微微退后半步,目光垂下,不再多言。

见状,古勒苏姆语气稍显柔和:“今后,不论生什么,你们任何人都不可对艾赛德生出无端的怀疑。我们的婚姻经得起考验,我也不会因几个乱匪而动摇对他的信任。”

她的话语充满了自信与笃定,仿佛为在场的人打下了定心针。

贾札勒连忙躬身道:“是,郡主。”

随后默默退到一旁,不再继续讨论。

古勒苏姆的眼神微微闪动,显然被杜尼娅的建议触动。她短暂地思索片刻,随即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冷静的微笑,显然已然做出决定。

“打草惊蛇确实不明智,”

她缓缓说道,声音平稳且带着一丝不屑,“就算那个侍女真是德鲁兹派的奸细,也只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人物罢了,不足为惧。再者,我们还不确定这些乱匪究竟是不是冲我而来。当前,我们只需加强戒备,足以应对。”

话音刚落,席琳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几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轻声提议道:“郡主,不如借此机会,我们假借阿普热勒的手,向陛下请求几名宫廷女侍卫前来协助,毕竟多几个人手总是好的。呵呵……”

席琳的声音如蛇般轻滑,透着阴谋与暗示,缓缓滑入众人的耳际。古勒苏姆没有立刻回应,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目光中透着几分认同。她轻轻点头,表示了默许。

就在这时,陀摩延底走上前来,神情恭敬而温柔,低声提醒道:“郡主,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千万不要动了胎气。”

古勒苏姆轻轻舒了口气,手指下意识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多了一丝柔和,轻声说道:“确实,当下最重要的是,我得先有个艾赛德的儿子。”

尽管话语间透出几分温柔,她的神情中仍然隐隐透露出一丝疲惫。古勒苏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而众人见状,也纷纷行礼退下,悄然离去。

果然如席琳所料,阿普热勒独自坐在卧室的书桌前,烛火在她的面庞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她正在行使她作为波斯皇帝派来的暗探的工作职责。手中的笔轻快地划过纸面,正将一封密奏细细书写给波斯皇帝。密奏的每一个字都凝重且谨慎,汇报着安托利亚摄政府内的动荡——德鲁兹乱匪的潜入,以及潜在的威胁。

阿普热勒的笔尖停顿了一下,目光从字里行间移开,思绪飘向远方。潘菲利亚城,这座塞尔柱帝国西部的重镇,一直以来都是抵御外敌的重要屏障,而现在,内部的动荡比外部的威胁更让她忧心。她明白,面对这样的情况,单靠现有的力量已不足以应对,更何况摄政大人心思多变,难以完全依赖。于是,阿普热勒继续在信中恳请波斯皇帝派遣几名宫廷禁卫军的女官来此协助。这些女官不仅精通武艺,更具备极高的忠诚度和政治敏锐性,正是她此刻最需要的援助。阿普热勒确信,禁卫军的介入不仅能迅强化潘菲利亚的防御力量,还能为她在这座城中争取到更多的权力。她写完最后一行字,轻轻吹干墨迹,目光坚定地将信封封好,心中已然谋定。无论外界如何动荡,她都必须在这乱局中站稳脚跟,确保自己的地位和利益。

摄政府内府的某个房间内,灯光昏暗,一个娇小的身影在角落里缓缓活动。她轻巧地点燃了一炉浓郁的熏香,香气弥漫开来,似乎带着些许遮掩血腥味的作用。然后,她将卧室中央的茶几移开,掀开地毯,露出一块暗藏的盖板。她熟练地将盖板挪开,下面是一个隐秘的地窖。

她弯腰,毫不费力地从地窖里拖出一具尚未凉透的尸体。这是夜里潜入内府的入侵者,死得毫无声息。她将尸体丢在一旁的旧衣服上,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或犹豫,反而透着一股冷漠与不屑。手中的匕削铁如泥,在烛光的映衬下闪烁着寒光。她开始用匕快而精确地将那具尸体切割成碎片,动作熟练得像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真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小蝥贼,”

她一边切割,一边冷笑着对眼前的血肉模糊说道,“就凭这点本事,还敢夜闯内府?恐怕你到死都不知道,给你买命钱的那两个人,根本就是室皮军的暗探吧。”

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无法掩饰的嘲弄。话音落下,她轻轻嗤笑一声,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幸好她早已挖好了这个隐蔽的地窖,尸体可以轻松处理掉,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明天早上,正好把你喂狗。”

当女人将尸体彻底分割完毕后,她熟练地用垫着的旧衣服包裹住那些残肢,将地板上残余的几滴血迹擦拭干净。整个过程,她动作轻盈、从容,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夜色沉静,然而这个女子的内心却波涛暗涌。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深邃起来,思绪在脑海中飞转动。“上次那两个室皮军的暗探曾亲自闯入摄政府内府,今天多半就是他们,又收买了几个盗贼潜入摄政府内府……他们究竟想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会跑到这么遥远的泰西之地?”

女子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与警惕,“虽然我父兄因图谋终结小梁太后垂帘听政,事败殉国,我因此被扣上了逆贼家属的罪名,逃亡至此。但我从未与契丹人结下仇怨……他们怎么会盯上我呢?难道,我又要换地方了吗?”

“李绮罗,契丹人至于为了你这个丧家之犬,追到这遥远的泰西之地吗?”

她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自嘲和无奈。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四年前那场血雨腥风的回忆——兴庆府里生的那场惨剧犹在眼前,晋王府被满门抄斩,全家老小尽数被屠戮,她因当夜正好不在城内而幸免遇难。而她,这个晋王的庶出女儿,在那时甚至无人记得她的存在,如今不过是个流落异乡的孤魂。

“我不过是一介女流,已经亡命于异国他乡漂泊快四年了。就连大夏朝廷都早就对我失去了兴趣,契丹人要我的人头又能有什么意义?李绮罗,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她低沉的声音充满自嘲,像是在质问自己,也是在回应内心的疑虑。

“契丹人要找的人,绝对不是我。他们大概盯上了李漓吧,毕竟在这里,除了我,只有他和那几个为数不多的族人,还能勉强与东土扯上关系。”

女子的内心忽然变得清明,仿佛心头的迷雾逐渐散去,眉头微微舒展,心中那股隐隐的恐惧渐渐被理智所压下。

女子缓缓站起身,手中的匕微微颤抖,指尖不自觉地收紧。片刻后,她的神情逐渐放松,脑海中开始浮现出那些曾被她忽略的细节。说到底,那个沙陀人——李漓,对她确实不薄。虽然名义上她得在府上干点杂活自食其力,但实际上,李漓给予了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对于她这样一个亡命天涯的女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份难得的恩惠。

她从未想到会在这遥远的地方遇到一个算得上同乡、同宗的人。虽说他们的联系微弱——都姓李,但这种微妙的族群认同让她心中产生了些许亲近感。然而,真正让她动容的,是李漓对她的态度。李漓是她一生中遇到的唯一一个既不了解她的真正价值,也没有试图利用她,反而真心善待她的人。

“我绝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也许今生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安身之所。”

女子低声自语,语气中透着一丝坚定。随即,她轻轻叹息,嘴角浮现出自嘲的笑意:“李绮罗呀李绮罗,你堂堂‘铁鹞子’千户,曾经的大夏禁苑女侍卫队长,如今怎会落得如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像只惊弓之鸟?就算现在再落魄,区区两个室皮军暗探,又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必须留下来,在暗中护着他。”